第07章《金绣囚笼》(上) (第4/10页)
蓑那孤绝而沉重的背影。脚下的碎砖断瓦硌得人生疼,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阴影之上。顾雪蓑臂弯间那块焦黑的灰袍残片,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,像一面昭示着不祥的破败旗帜。心口那被暂时掩盖的黑鸦咒纹,如同一个巨大的问号,沉沉压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夜色,浓稠如墨,将三个沉默的身影渐渐吞没。
……
金陵城温府。朱漆大门紧闭,门楣高悬的“温府”金匾在暮色中依旧流溢着豪奢的光彩。门前蹲踞的石狮子张牙舞爪,鬃毛雕琢得根根分明,兽瞳处镶嵌着上好的墨玉,在渐暗的天光下幽幽反光,威严中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。
引路的老管事一身簇新的酱色绸褂,头发梳得油光水滑,脸上堆着无可挑剔的恭敬笑容,但那笑容像是用浆糊黏在脸上的面具,眼底深处一丝波澜也无。他躬身在前,引着沈砚三人穿过一重又一重雕梁画栋的庭院。空气里弥漫着沉水香、龙涎香混合着名贵花草的馥郁气息,甜腻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。脚下是打磨得能照出人影的深色水磨青砖,回廊曲折,飞檐斗拱层层叠叠,每一处梁柱、每一扇窗棂都精雕细琢,极尽奢华之能事,无声地彰显着江南第一豪商的泼天富贵。
“家主已在‘金粟厅’恭候多时,几位贵客,这边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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